民族精神是一个国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柱,它更多地体现在文化领域,其中的汉文化更是中华文明的重要载体。如何让学生在有效的时间里,全面了解徐州两汉文化的精髓,我们精心策划,将第一季“行走的艺术”穿越之旅最后一站放在了东郊的汉文化主题景区。让学生通过资源整合与学科渗透,串联起“汉代三绝”的艺术影响与文化内涵。作为一中人,我们拥有同龄人更多的责任与义务,传承与发扬新时期的徐州精神,让这座有着5000多年文明史的历史文化名城,焕发活力,熠熠生辉。























魏嘉:我头一次认真地感受汉文化。厚重的玻璃里是小巧而繁多的俑人,生于斯长于斯的万千匹夫。他们组成长长的车队,铁甲的寒光下是炽热的守护家国的心灵。他们静默着,从历史驶向眼前。我似乎看得见,在那些柳暗花遮的子夜里,他们是怎样的浴血杀敌,鲜血沾染衣襟时,那些承载着梦想边缘的悬崖又是怎样轰然倒塌。我似乎听得见那些浑厚而沧桑的声音。而今,都只是碎落在这片土地上的砖砖瓦瓦,都只是拼凑了岁月又被岁月遗落在历史罅隙里的一粒浮尘。陵墓间的长廊透出阴冷沉重的气息,贯穿始末。似有一条长河,似漫漫银河间的翛翛星辰,隔在我与历史间,缓缓游荡。凹凸不平的岩石在狭窄的洞穴间更显清冷。十穴九空,似在诉说故国绮丽而幽愁的传说。时光纵生宛转,如今菩提树下,家国安在。此刻,狮子山下玉白水青,锦瑟年华间,似有什么在指引着我,在告诉我,你是汉人,而徐州,是楚王的归宿,也是你的故土。我愿四海之内,汉水长流。
李志城:两千多年前,一位称霸一时的王侯突然离世,在无尽的谜团中仓促下葬,质地粗糙的墙壁,未完工的墓室,未摆放整齐的石俑,破碎的玉棺,散落满地的玉片和尸骨。两千多年后,我们重新踏上考古队的脚印,迈进幽深又神秘的地宫,再次深入被霓虹灯点亮的墓室。左耳室,右耳室,活人陪葬墓,俑道笔直的通向山的那头,终止于所有未解之谜。金缕玉衣,陶器、漆棺、宝剑,至今都闪烁着历史的光辉。壁画与浮雕,不断显现出一个古代王侯封国的昔日繁荣。那些未解之谜,随着铁骑的沉蹄与刀枪的激鸣,散入历史过往的尘埃之中。
刘睿萱:时光追逐着匆匆求索的脚步,顺着古彭城的汉画像石走廊,剥开潜藏在年轮深处的秘语。一块块气势恢弘的汉画像石矗立在碧水蓝天中,静默在苍烟夕照下,这些古朴的前朝遗迹,像一滴滴碎墨落于宣纸上连成一片,洇开了独属汉朝的辉煌记忆。汉画像石如同出土的青铜陶器,凝聚着斑驳的色调,也漫溢着历史的陈香。它们从遥远的汉朝走来,穿过唐风宋水,越过魏晋风度,如今安然地默立于如堰湖旁,诉说着那些消散的往事。汉画像石上精致绝伦的雕刻和古韵天然的图纹昭示它们曾经的气派与辉煌。古旧的像石记载着一部隽永绵长,博大深远的彭城历史,闪烁的阳光镀亮荒远的历史,濯洗锈蚀的文明。一块块浸透着威严,折射着显赫,隐喻着情感的像石,向世人诉说千百年的风雨沧桑。指尖轻触到像石,历史沉淀下的凉意遍及全身,恍然顿悟,原来方才一直行走在汉朝的故事中。
周齐越:我的掌紧扣在甬道的石壁上,涩冷而凄凉。我朝圣般的感受了这冰岩里凝了千年的辉煌,亦或是惆怅。数十年间,无数如我般的游人的手摩过,凭吊我古彭先祖,数十年前,考古队员移开最后一块封石,提灯缘壁,重现汉之威仪,两千年间,它就这么冷静的埋藏,携着那伙摸金校尉给他的,累累负伤。熔去的金丝自天边飞还,散落满地的玉片一一复原,
腐去的敛容,耳室内的塌方都一一归回,又是百年时光回溯,仆人沉肃着抬入玉棺,或许有个人踉跄了一下而手扶石壁,正是我所抚触的位置,那玉棺内的躯体鲜血流干,尽了不甘,
便是那沉素与不甘,冷了石壁千年。我的手、臂、腿、躯,全贴在石壁上,仿佛挤在,时间的罅隙,窥视千年沧桑。
王雨凡:彭城,古战场。散落满地的陶片沸腾了你体内的热血,埋葬了两千多年的士兵们仍眼射寒光,杀气逼人。耳边似是响起了震耳的鼓声,“隆隆—”。伴随着“冲啊—”的歇斯底里的呐喊,刀光剑影,黄沙漫漫,尘土飞扬。这是那个动荡的时代的真实印证。幽深阴森的墓道,无不充斥着一代雄抱憾而终的哀婉与不甘。“汉”,不仅是一个繁荣却又动荡的时代的留名,还是辉煌文化的源远流长,在历史长河中熠熠闪光,更是我们体内流淌的鲜血,是我们走到哪都无法忘怀的激昂澎湃的字眼。
王力冉:他曾是楚王。一代枭雄,位高权重,万人敬仰,名震天下。生,他享受着最奢华的生活,锦衣玉食,佳丽成群;死,他依然要最华丽的墓葬,金缕玉衣,兵马相拥,姬妾陪葬。可一旦他化为一具尸骨,楚王之于他,仅仅是一个过去的称呼,连同生前的一切,随风而逝。他本以为自己死的那天,会是天下缟素,举国悲痛,浩浩荡荡的将他下葬,葬入那处自己早派人修建的华丽一如生前宫廷的陵墓。却不成想,叛乱失败,他被匆匆葬入还未完工的陵墓中,赶制的陶俑尚未完工,陪葬的宠妃尚未决定。他本以为自己的陵墓威严肃穆,无人侵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有盗墓贼闯进这安息之所。他们砸碎玉棺,拖出尸骨。空留代枭雄的下颔骨,静静地躺在凄冷的地上,突兀着。他不成想两千年后的今天,当人们得以将他的陵墓一探究竟,却仍未对他的身份盖棺定论。若在天有灵,看到人们仍对他的身份争论不休,他是否会觉得可笑又无奈?大江流淌了两千年,青山挺立了两千年,明月辉煌了两千年。而他,早已化为一缕尘烟,被历史的潮流湮没。他曾是楚王。曾经。
邱良伟:一颗风尘仆仆之心,一身简素行装,一路屏神静思,独揽一抹芬芳。陵墓的长廊间洗出阴冷湿重的气息,轻抚湿冷石壁,仿佛也触近了那缕幽怨凄凉:那封锁墓门的塞石被凿下沉重的伤痕,牛畜吃力地将长石一寸寸缓缓拖出。百年的岑寂此刻涣散了,殆尽了,消散在风里了。他们凿开入口,挖通甬道,潜入墓穴。直入主墓室,撬开棺椁,贪婪地抽取金缕玉衣上的每一根金丝,攫取珍宝,然后一走了之,空留楚王零落的残骸在阴冷中细嗅一派苍凉。千年一瞬。有些东西经不起风吹雨打,尽数凋散在前进的历史风波之中;可总有些东西,在大自然茫茫的空旷中,横纵流走,声之高下,傲然独立在历史的苍茫里。这方弹丸之地,洞明了生命的凄婉与脆弱,消解了人生的种种不幸与虚妄。随着人流走出甬道,走出墓穴,重见朗日晴光。此刻狮子山下,石青玉白,碧水泱泱。
郁雯雯:第一次坐校车,也许是一班人最后一次一同出游了。路标遥远,时光却短暂。讲解员在娓娓道来楚王陵的前尘往事,汉兵马俑并不宏伟,数量也未庞大到令人惊叹,可正因为他的不壮观,你才会在沙尘之后去细细端详它的精致,琢磨他背后的故事。浏览很快,移步到了水下展览厅,波光粼粼的水面,日头很晒。展厅却很现代,仿佛闻得见钢筋混凝土的味道。然而,进去扑面而来的却是另一个世界。马匹严阵以待,士兵斗志昂扬,在水底千年的洗礼,褪不去他们的雄梦和帝王的壮心。韶华已散,红尘不在的沧桑历史。压轴登场的是楚王陵。一步步走近地底世界,历史悠悠,历尽霜尘。我们牵手在甬道里行走,同行都说有时光穿梭的感觉。穿过甬道,仿佛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出来,日光,依旧倾城。
官靖宁:春暖花开,阳光正好,我们是幸运地成为了最后一个外出参观的班级,来到了汉兵马俑和楚王陵。一进园门,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文化氛围。在汉兵马俑展馆内,见到的兵马俑大多二三十厘米高,没有秦兵马俑的威武雄壮,反而有着汉代独特的随性洒脱,俑或坐或立,或持戟,或持铍,刀剑相杀之景即将发生。进击而来的汉画像石长廊,或阴刻或阳刻的汉画石像少了些精工雕琢,多些粗犷写意,生动再现汉代饮食、文化、经济、社会面态。最后一站楚王陵最为引人注目,一进陵墓,一股森森凉意迎面袭来,不同的耳室有着不同的用途,虽然楚王当年匆匆下葬,且墓又被盗,但用手触摸那千百年前人们开凿的甬道,感受细腻的粉尘从指间滑过,历史仿佛瞬息之前就已倒退。
屠晓月: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你结局悲婉,仓促下葬,没有举国发丧,没有陪葬妻妾成群,没有金银财宝可供挥霍……有的仅是粗糙的墓室一座,散乱的彩俑一群,以及枯骨一具。不知亡故的你知及此,是否有过悔意?后悔自己一时的贪婪,欲望,放弃安逸享乐的奢侈生活,为了那个冰冷的皇位,赌上一切,叛变。哪料,在这次动荡的叛乱中,输了战争,输了以往的安逸,更输了王室的规格与资格,空留一个萧瑟的墓陵,令后人唏嘘。指尖慢慢拂过岩壁,历史的浓重感扑面而来,一个古代王侯封国的兴亡史在眼前闪过,渐渐淡成一缕烟丝,随风而逝……
时一未:古物无言,可他们述说着的却是一次次历史的变迁。漫步于楚王陵,那一件件藏物,一间间墓室向我们讲述了汉朝的兴衰荣辱。未进入墓室就感觉迎面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吹得人心中阴森森的。这个陵墓是为汉代刘邦之弟的后代而修建的,其间发现了许多珍品,像是金缕玉衣。进去参观的时候明显感到原来叽叽喳喳的同学降低了声音,这是对自己的尊重,对历史的尊重。整个墓室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文物(与其余墓室相比),但这后面蕴藏的却是那一时期的丰富文化,生活变迁。我最喜欢的一件不是过于名贵的奢华之物,而是陈列在尽头的编钟编磬,那青铜的色泽反映了浓烈的厚重感,想象着,若是当时,歌舞宴欢,也是一番乐事。只是物还在,人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沉入泥沙之间了。人的一世,于人来讲已是全部;与古物而言,却只是刚刚开始。人的生命又怎么能得到长久?就像许多墓室中的长明灯,早已不知何时灯就已经灭了。
周柯宇:煦阳。夏风。蛇桥。碧荷。静谧的斋阁中,他持笔,或顿或行。骏马的豪迈与闪电的猛迅,他的书法横竖在小亭中。就看他的一身红褂,墨与笔的交汇处似山霭中氤氲的迷雾,笔与纸的接触若荷新生的枝蔓,劲直而铿锵。醉在一坛墨香中。在刘家人的江山,凝听铁骑在日光中的啼鸣,壮士在烈阳中呐喊与悲号。波涛汹涌中,沙石将骨肉浮沉又风干,将历史翻覆又重写。而他,用一张张洁白的宣纸与浓淡干湿的墨点,润了这沉重的岁月,染了这壮烈的悲歌。清风又起,眉须勾勒,他似将被黄沙掩去。光与影在桌上匆匆变幻,河川枯竭又重灌。耳畔仿佛升起刀枪之鸣,而他的笔锋依旧。历史的河床头,他孤寂地立着。
杨奕海 :“年年岁岁陵犹在,朝朝暮暮景不同。”汉文化景区是我自打上小学以来,每个月必来一次的好地方。墓穴还是它开始的样子——也许出土后变了些——但近几年来,从未变过。吸引我最深的,还应是那日日更新的景物。主干道旁的杨树,以压倒性的古老证明,立在那小座安逸的假山旁。那里的眼光与树叶也让我明白了参差美,那里的鲜花都无法独占芬芳。走在之前未曾踏足过的柏油路的一角,寻找着曾经有过或未曾记得的足印。记忆中那棵古老大梧桐,似乎总是落叶,一年四季,落下即枯——然后在一片金帘中,催来下一个花季。哪些沉睡了千年的俑人啊,你们可曾有过灵魂?可能听到麻雀对杜鹃的呼唤,可否感受过来自风的私语?毕竟,我在墓外头。而你们,在自然的手心里。